2013年4月2日 星期二

有一天,有一位富人,有很多人,小心地維繫了一個四歲男孩的自尊。   

有個女傭住在主人家附近一片破舊平房中的一間。她是單親母親,獨自帶一個四歲的男孩。每天她早早幫主人收拾完畢,然後返回自己的家。主人也曾留她住下,卻總是被她拒絕。因為她是女傭,她非常自卑。

那天主人要請很多客人吃飯 。客人們個個光彩照人。主人對女傭說,今天您能不能辛苦一點兒晚一些回家。女傭說當然可以,不過我兒子見不到我會害怕的。主人說,那您把他也帶過來吧。女傭急匆匆回家,拉了自己的兒子往主人家趕。兒子問,我們要去哪里?女傭說,帶你參加一個晚宴。

四歲的兒子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位傭人。

女傭有些不安。到處都是客人,她的兒子無處可藏。她不想讓兒子破壞聚會的快樂氣氛。更不想讓年幼的兒子知道主人和傭人的區別,富有和貧窮的區別。後來她把兒子關進了主人的洗手間。主人的豪宅有兩個洗手間,一個主人用,一個客人用。

她看看兒子,指指洗手間裏的馬桶。這是單獨給你準備的房間,她說,這是一個凳子。然後她再指指大理石的洗漱台,這是一張桌子。她從懷裏掏出兩根香腸,放進一個盤子裏。這是屬於你的,母親說,現在晚宴開始了。

盤子是從主人的廚房裏拿來的。香腸是她在回家的路上買的,她已經很久沒有給自己的兒子買過香腸了。女傭說這些時,努力抑制著淚水

男孩在貧困中長大,他從沒見過這麼豪華的房子,更沒有見過洗手間。他不認識抽水馬桶,不認識漂亮的大理石洗漱台。他聞著洗滌液和香皂的談談香氣,幸福得不能自拔。他坐在地上,將盤子放在馬桶蓋上。他盯著盤子裏的香腸和麵包,為自己唱起快樂的歌。

晚宴開始的時候,主人突然想起女傭的兒子。他去廚房問女傭,女傭說她也不知道,也許是跑出去玩了吧。主人看女傭躲閃著的目光,就在房子裏靜靜地尋找。終於,他順著歌聲找到了洗手間裏的男孩。那時男孩正將一塊香腸放進嘴裏。他楞住了。

他問,你躲在這裏幹什麼?

男孩說,我是來這裏參加晚宴的,現在我正在吃晚餐。

他問,你知道你是在什麼地方嗎?

男孩說,我當然知道,這是晚宴的主人單獨為我準備的房間。他說,是你媽媽這樣告訴你的吧?

男孩說,是的,其實不用媽媽說,我也知道,晚宴的主人一定會為我準備最好的房間。不過,男孩指了指盤子裏的香腸,我希望能有個人陪我吃這些東西。

主人的鼻子有些發酸,用不著再問,他已經明白了眼前的一切。

他默默走回餐桌前,對所有的客人說,對不起,今天我不能陪你們共進晚餐了,我得陪一位特殊的客人。

然後,他從餐桌上端走兩個盤子。他來到洗手間的門口,禮貌地敲門。得到男孩的允許後,他推開門,把兩個盤子放到馬桶蓋上。

他說,這麼好的房間,當然不能讓你一個人獨享,我們將一起共進晚餐。

那天他和男孩聊了很多。他讓男孩堅信,洗手間是整棟房子裏最好的房間。

他們在洗手間裏吃了很多東西,唱了很多歌。不斷有客人敲門進來,他們向主人和男孩問好,他們遞給男孩美味的蘋果汁和烤成金黃的雞翅。

他們露出誇張和羡慕的表情,後來他們乾脆一起擠到小小的洗手間裏,給男孩唱起了歌。每個人都很認真,沒有一個人認為這是一場鬧劇

多年後男孩長大了。他有了自己的公司,有了帶兩個洗手間的房子。他步入上流社會,成為富人。

每年他都要拿出很大一筆錢救助一些窮人,可是他從不舉行捐贈儀式,更不讓那些窮人知道他的名字。

有朋友問及理由,他說,我始終記得許多年前,有一天,有一位富人,有很多人,小心地維繫了一個四歲男孩的自尊。
  

【上帝把兒子還給我 我把自由還給兒子】

【上帝把兒子還給我 我把自由還給兒子】

張艾嘉,從叛逆少女到金馬影后,從未婚媽媽到兩次婚姻,從名演員到大導演。她,似乎天生帶著光環,舉手股足間都在製造新聞,賺著人氣。

然而,一夜之間,她就變了,開始隨遇而安,變得平易近人,懂得享受無處不在的快樂;更重要的,明白了做普通人的樂趣,一切的一切,都從她的【兒子被綁架】開始。

張艾嘉在綁架案結案之後,面對媒體有這樣一番話:一直以為最重要的是盛名,時時處處想保持常青,不管是婚姻還是兒子,都當作自身招牌的一點金漆,從未將自己從高處放下,好好審視一下生活。

直到兒子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,方才明瞭最珍貴的財富並非那個熠熠的金字招牌。

熙熙攘攘,皆為利來;攘攘熙熙,皆為名往。以前,我就是攘攘熙熙中的一分子,結 果從相夫到教子處處一敗塗地。

35歲以後,我想當媽媽的念頭越來越固執,我等不及了。於是,我未婚先孕生下兒子王令塵,我給他取了個英文名叫OSCAR(奧斯卡)。

從第一次抱他到懷裏,我就為他計劃出了未來的道路~我要他成為最好的童星,讓所有人知道我張艾嘉所擁有的東西全部都是最好的,不管是婚姻還是後代。

第二天,王靖雄離婚後正式與我結婚,我的育嬰計劃越發清晰:我要從此開始培養兒子,讓他成為「張艾嘉」這個金字招牌上最耀眼的那點金漆。

都說「三代出貴族」,為了培養出兒子的貴族氣質,多從最細微處開始,衣食住行時時處處刻意培養,他稍有不對就馬上糾正。

老公說我不像是在養兒子,像是在組裝電腦,把所有最先進、最頂級的軟體全部塞進去,卻不知硬碟本身能否容納。

現在看來,兒子當初真的很可憐,不能和別的小朋友一樣在地上摸爬滾打,因為那是沒有教養的表現,從學會走路開始就得 像個紳士。

從小就開始穿禮服,學習吃西餐,要記得站在汽車前等待司機拉門,再高興也不許哈哈大笑,只能微笑地表示自己很開心。為了能讓兒子入讀名校,我還 效仿「孟母三遷」搬往嘉多利山居住…。

等到兒子4歲多的時候,小紳士的雛形已經顯山露水了:一口地道的英式英語無可挑剔;不管是"鋼琴"還是"小提琴",總能很漂亮地來上一段。

和我一起去西餐廳,儘管還不能幫我"拉椅子",卻一定會等到我落座以後再坐下。

在學校裏整天都保持乾淨與禮貌,是所有老師公認的小天使;所有的同學都用仰視的目光看著他,雖然我看得出來兒子並"不快樂",可我認定這個選擇沒錯。

隨後,我把兒子推到了大眾面前:兒子5歲那年,我應邀前往泰國北部採訪難民村,我帶兒子隨行,拍攝過程中,我把部分臺詞讓兒子背熟,然後將他推到了攝影機前。

電視臺播放後,香港頓時轟動,所有人都驚為天才。在香港成功後,我隨即帶著兒子殺回臺灣,帶他參與了一個國際品牌的童裝展示會,並讓他上臺走童裝秀。

各大媒體紛紛對此大肆報道,兒子在一夜之間又紅透臺灣。以後的日子裏,我利用自己的知名度不遺餘力地打造著兒子,而 他的表現也可圈可點,很快成了第一童星。

可是,我忘記了一件事情~香港並非太平盛世,經濟不景氣的時候,最先被別人盯上的就是曝光率高的明星。很不幸,兒子被人盯上了。

2000年7月5日,傭人沒有接到兒子,幾個小時後,接到了最不願接到的電 話……兒子被綁架了,綁匪開價﹝2000萬元港幣﹞

綁匪在電話裏的聲音陰森而恐怖:你兒子現在是童星,你是大導演,他絕對值這個價錢,你也拿得出這筆錢。給你3天時間,交錢的地點我會再通知你。別玩花樣,不然,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!

我頓時癱軟了,我做夢也沒料到,自己的苦心打造竟會給兒子帶來殺身之禍!

為了籌集贖金,我緊急賣了樓,取空了所有的銀行存款,可是,才不過800萬元而已。

與綁匪在電話裏討價還價之後,終於敲定以800萬元成交。儘管綁匪一再威脅不許報警,在再三斟酌後,我們還是通知了東九龍重案組

在警方的授意下,我們以籌措贖金為由向綁匪拖延時間,警方很快通過電話監聽跟蹤查出了綁匪的藏身之處,火速行動將3名綁匪一舉擒獲。

當我打開兒子藏身箱子的時候,倒吸一口涼氣,綁匪已經在箱子裏準備好了﹝香燭、冥紙﹞,很明顯,他們已經做好了收到錢就《撕票》的打算。

抱著失而復得的兒子,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此次遭受綁架對兒子造成極大的刺激,他開始變得神經質。再也不願意與我一起出席任何公共場合,一回家就鑽進自己的房間鎖上門。

就連叫他吃飯也不出來,把飯送到門口也不開門,只允許傭人把飯放在門口,等傭人離開了才偷偷開門自己把飯拿進去。

看著以往舉重若輕的兒子,如今像一隻惴惴不安的小鼠般草木皆兵,我的心疼了又疼。

當初,我的婚姻招牌沒留住羅大佑;如今,我的再婚招牌還會失去曾經活潑靈動的兒子,諮詢了無數心理專家,得到的建議只有一個~時間療法。

我咽下眼淚,告訴自己:有什麼大不了呢?老天已經對我很寬厚了,把活生生的兒子 還給了我。

我開始學著用母愛的本能去和他共處,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高興,由著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:他擯棄牛排去啃漢堡包。

請同學回家來鬧得翻天覆地;和那些以前我嗤之以鼻的不富貴、沒氣質的同學打成一團。

他開始穿便宜的T恤和牛仔褲;不再把頭髮三七分得細緻、梳得一絲不苟; 不再我的監督下練樂器、苦著臉去聽交響樂…

假日的時候,我帶他出去旅遊,不再帶他去這個博物館、那個藝術宮。我放任他自己挑選目的地,和所有的旅遊專案。

有一次遊狄斯奈樂園,他拖我陪他坐在過山車的第一排,隨著過山車的翻滾倒轉,我們情不自禁一起尖叫,兒子緊緊抓著我的手,抓得很緊很緊,仿佛將他所有的力量和希望都寄託在這一握上。

下了過山車,手依然沒有鬆開,我彎下腰將兒子一把摟進懷裏,他攬住我的脖子,臉蛋貼在我的脖子上,呼吸一絲一絲地縈繞著我的耳畔

好久沒有這樣抱過兒子了。

還有一次在埃及,我們騎著一頭駱駝,在金字塔前面端詳獅身人面像,兒子坐在前面,靠在我懷裏,駱駝脖子上的鬃毛蹭得 他的小腿發癢,我讓他將腿盤起來,半躺在我的懷裏,左手幫他撫摸著蹭紅的小腿,右手輕輕摸著他的頭髮。

兒子忽然動了動,將腦袋往我的胸前擠了擠,夢囈般道:「媽媽,謝謝!」

我讓他成為全校最優秀的學生,他沒有謝謝我。
我讓他成為當紅第一童星,他沒有謝謝我。
我傾家蕩產去交贖金,他也沒有謝謝我。

可就在落日大漠裏,靠在我懷裏的時候,他那麼由衷地感謝我。

一句謝謝,頓時讓我覺得所有的榮耀,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。

我發覺這樣的生活才是兒子真正覺得幸福和滿足的日子。三年的恢復,兒子終於痊癒了。

隨著兒子的改變,我身上也在發生著本質的變化,我不再張揚,學會了理解和同情,變得成熟和內斂,難怪外界都評論我是一個因為痛苦而長大的媽媽。